同样的道路指示牌,同样的情景,路明非在第三十二次路过沙漠残损的指示牌下摁灭了燃到尽头的烟头。
时间从13:31跳到了13:32,路明非摸了摸口袋——一支崭新的香烟在黄色软皮烟盒里冒出头——他确认过的,烟盒在十五分钟前被他扔进尘土飞扬的荒漠里。抬起头,一个同样崭新的13:00出现在眼前——他开始了一个新的周期。
他设想过水源耗尽,食物告罄甚至是不走运的轮胎被碎石弄得残损不堪,汽油像是他的运气般烟消云散,也从未想到过他会陷入这么一个循环里。
食物会完整还原,饱腹感与空腹感会不间断在三十二分钟内交替折磨神经,连生命之水也会在你饮尽后宛如天降灌满你污浊不堪的水壶——如同永不会得到的死亡。
上帝戏弄人们。
路明非开始了第三十三次行程。
他并不会抽烟,浓厚的烟味会灌满你的鼻腔,让你窒息。但你一旦熟悉它的气息,你会不由自主地任由尼古丁腐蚀你的肺。路明非在第十九次点燃时便适应过来,熟练地如同老烟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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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意载一程吗?天气真热,先生。”
路明非睁开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是一闪而逝的金色双瞳,而是有节奏的敲玻璃声。
是一个东洋男孩,十二三岁的样子,身上的服饰相比路明非脏兮兮而皱巴的夹克不知得体上了数倍。
路明非怀疑自己的大脑不曾清醒过。
“我啊,是路鸣泽。”男孩这么说着,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熟练地走上副驾驶的位置,“该出发了,哥哥。”
他不曾怀疑。
一个孩子的孤身之旅。
结束于三十三次的循环。
第三十四次的冲破。
TBC